14岁女孩沈红是启新学校一名初一学生,她在外人看来很不幸。她还在襁褓中便被亲生父母遗弃,养父母分别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和智障。为了补贴家用,她不得不一早起来打扫街道,洗碗、做饭等家务活更是一肩挑,但她却说:“我很快乐,很幸福。”
也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她每次考试成绩都排在年级前10名,班级评选“小雷锋”,同学们把票都投给了她。“六一”节前夕,她被评为“浙江省青少年学生道德榜样”。
老师说:这个学生很优秀
清晨5时,天还蒙蒙亮,沈红就出门了,她蹑手蹑脚,为了不吵醒还在睡梦中的父母。她拿起一把很大的竹丝扫帚,开始清扫百乐小区街道的路面,她扫得很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长长的路面要扫近两个小时,扫完后还要蹬着三轮车去中转站。如果是周末,她会工作到中午11时。街坊们都说:“小姑娘干活比真正的清洁工还认真。”
作为低保户家庭,村委会为沈红的妈妈张立清安排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但张立清身体不好,为了保住妈妈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让妈妈少受点苦,沈红从3年前就经常代妈妈工作。沈红的老师说:“冬天里,她的双手总是长满冻疮。”
在学校里,沈红是人见人爱的好学生。沈红性格比较内向,但只要同学有困难,她总是乐于帮助,班主任余玉芬老师说:“她给同学讲解题目的样子,像一个小老师。”
沈红小学时的班主任说:“沈红对身边的事很关心,黑板没人擦,她主动擦干净;地上有纸屑,弯腰捡起的身影肯定是她;中午盛饭、分菜抢着做;每天放学,总是她拎了一大袋垃圾放到垃圾桶……”
沈红告诉记者,她6岁那年被摩托车撞倒,摔到了后脑勺,从此记忆力就不太好,刚刚背完的课文,没过多久就忘了,需要一遍遍地反复背,她说:“我的脑袋瓜好像经常不太好使。”
即便如此,沈红年年被评为“全科优秀生”,她每次考试的综合成绩都是年级前10名,她今年的期中考试考了年级第5名。
妈妈说:这孩子,我算是抱着了
5月31日下午,沈红放学回家,家里没人,她关上了父母卧室的房门,对记者说:“里面太乱了,我要到周末才有时间收拾。”
厨房也很乱,桌上放着剩菜,碗也没有洗,她盛起电饭锅里早晨吃剩的粥,说:“这是我和爸爸吃的,妈妈不能吃粥,她有糖尿病。”然后开始洗碗做饭。
半个小时之后,沈红的妈妈张立清回来了,记者对张立清说:“你女儿真乖。”张立清说:“这孩子,我们算是抱着了,她真的很乖,比我们两个大人乖。”
沈红7个月大的时候,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街边,张立清把她抱回了家。“我从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沈奶奶对这个捡来的孙女呵护有加,沈红说:“小时候,爸爸喝醉后要打我,奶奶就把我藏到厕所里。”
沈奶奶夏天帮别人采蚕豆,秋天帮别人采菊花,用这些打零工的钱供沈红读书。因为儿子经常从家里偷钱出去喝酒赌博,所以沈奶奶把钱放在一个隐秘的箱子里。每次放钱,她都告诉沈红藏钱的位置和开锁的方法,奶奶说:“这些钱以后给你读书。”
去年10月的一天,沈红的养父又要出去赌钱,儿子前脚走,沈奶奶就在后面追,一不小心摔下了楼梯,送到医院不到一个晚上就过世了。
在沈红的记忆里,奶奶很少去医院,直到临终前,医生检查的时候才知道,奶奶其实一身病,沈红哭着说:“奶奶是为了省钱给我读书,才撑着不去医院的。”沈奶奶过世后,发现她总共给孙女存了4万多元。
沈红说:“那是我第一次恨爸爸。”那次,也是沈红第一次对养父发火,她对养父说:“都是你不顾家,赌博喝酒,才害死奶奶的。”当天下午,她看见养父喝完酒后,大哭大闹,边哭边喊:“妈妈,都是我不好。”
沈红对记者说:“那时候,我觉得爸爸也很可怜,我就原谅他了,谁又能决定奶奶的生死呢?”
奶奶过世之后,沈红开始藏爸爸的酒,她不舍得扔,就把酒藏到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地方,她说:“最近一次,我把酒藏到纸篓里。现在爸爸酒少喝多了。”但据沈红的老师反映,最近一次,她的爸爸发酒疯,拿矿泉水桶砸妈妈,沈红挡在了妈妈身前,结果被砸中了鼻子。
沈红说:我爱我家,更爱父母
在老师们看来,沈红最难得的品质,是在逆境中总是保持着一个乐观向上的心态、一颗感恩的心。
余玉芬老师至今还记得,在去年感恩节的命题作文中,沈红这样写道:“我应该是个不幸的孩子,双亲抛弃了我,但我很感激我现在的养父母,是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沈红对记者说:“爸爸不喝醉的时候对我很好的。有一次爸爸发完工资,给我买了一件100块钱的衣服。”
沈红说:“妈妈也经常带我去逛街,问我要不要买衣服,但我都说不要。”
记者问:“那你想不想要呢?”
沈红回答:“想要也不想要。想要是因为衣服漂亮,不想要是因为衣服太贵了。”
记者问:“衣服要多少钱?”
沈红答:“60多元,太贵了。”
余玉芬在不久前,曾去沈红家进行家访,发现张立清智障很严重,语无伦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张立清会大声喧哗。但在沈红看来,妈妈很可爱。她说:“妈妈就像个小孩,不太懂事。”
5月31日,在沈红的家中,沈红看见张立清在抓手背上的皮癣,于是对张立清说:“妈妈乖,这个不能抓,抓破了就不好了。”张立清仍然边抓边说:“我的腰不能动了,你礼拜六去帮我摘豆子吧。”
沈红对记者说:“能做的活我就帮家里多做一点,我答应过奶奶,要全力以赴挑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