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天气冷飕飕的,采访车行驶在路上,外面的风阵阵作响。
在新的租房里,戴着口罩的陈正波眼神坚毅,高大的身躯弯坐在床上却不显疲惫。
在长海医院,正式进入手术病房前,家人围聚在一起给波波打气,走廊上女友关切的注视,外边风再大,病房却是静谧的。
昨天(2月1日)上午,晚报记者驱车前往上海,长海医院是陈正波即将进行骨髓移植手术的地方。
手背显“沧桑”,犹记化疗痛楚
昨天上午10点半,记者首先来到了波波在上海的家——长海新村中原弄的一处出租房,从长海医院走过去不到10分钟。
走进位于二楼的房子,门口很窄,里面有一间较大的卧室,波波和家人正坐在屋里看电视,包括他的女友赵肖。
赵肖说:“我1月31日晚上才到上海,因为春运,火车票一直买不到,不得不买从菏泽到徐州的车票,然后再坐高铁到上海。”这是记者第一次见到赵肖,她陪伴在高大的波波身边,显得更加娇小,却不失可爱。
她告诉记者,波波下午就要进入手术病房了,“其实,手术就是把波波体内的白细胞、红细胞、血小板等大部分杀死,然后将志愿者的这部分移植过去。”
“不过不同于一般的手术,那些手术最多几个小时就完事,可我的手术要花上两到三个星期,过程很长。”波波在一旁说着,他还是和去年8月一样一直戴着口罩,24小时不离口。
他给记者看两只手背上的静脉,已满是“沧桑”,频繁的注射使得静脉发生弯曲、缩小和硬化,到后来有时针也扎不进去。
对于波波来说,这只是个小插曲,真正的考验发生在去年11月的第三次化疗。
“当时真是感觉不行了,想过放弃,想过没希望。”刚才语速还很快的波波声音突然放慢。
尿过敏、长皮疹、脱水、出血点多、口腔溃疡……在七尺男儿的身躯上留下了太多创伤,波波哭过,几次拉着父母的手哭过,他觉得自己真快挺不住了。
大剂量的新药注射是第三次化疗异常疼痛的主要原因。波波吃不消,吃的喝的在药物注射后统统吐出来。一种几百块一支的“MTX甲氨蝶呤”,用药一周后使波波出现严重的口腔溃疡,进食说话都不行;另一种叫“培门冬酶”,5000元一支打进去,波波呕吐不止。
“确实不愿回忆那个时候,太痛苦了,精神上摧残更大,看到家人为我担心,我就更担心,只想着一定要挺下去。”波波说。
费用巨大,搬“新家”为治疗
今年过年,波波和母亲呆在上海,父亲短暂回了趟桐乡崇福老家。波波很想回家,可是去年年初装修完的新房油漆味还很大,为了不受感染,他无奈选择不回家。
昨天上午,波波父亲见到记者的第一句话,是关于搬家。1月31日,医生通知2月2日进病房的日期提前到2月1日。波波父亲很着急,得先找个住的地方才行,原先在中山医院附近日晖6村的住处离长海医院太远。
在记者未到时,波波父亲快马加鞭在长海新村中原弄找到了一个住处,70元/天的租金,只有一间大卧室,加上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厨房,总共十几平方米的地方。
要住进长海医院不是件容易的事,波波家人前后一共去了5次,医生的一句话令他们印象深刻:“两个星期来一次,不然会不记得你。”
“医生很忙,没空搭理咱。”波波的话不假,昨天下午在长海医院,记者就没能找到他的主治医生章医生。
为了这次手术,波波一家已经挺过了最痛楚的时期,但是波波说这个阶段是用钱的时候,巨大的费用是道坎:手术无菌病房2000多元一天、交了15万元的手术押金、志愿者动员费已经交了5万,以后出院排异恢复至少每月6000元……
“前面的4次化疗也用了许多钱。”波波说,有些药医保不能报销,比如进口药,像第一次化疗钱花得多,医保报销后是4万元;第三次化疗用了新药,反应剧烈,治疗时间达到一个月,用了三四万元。
波波说,开销是巨大的,还伴着身体上的痛楚,有些药一天24小时都在注射,第二天人就吃不消了。
住进无菌病房,进入关键时刻
下午1点,波波在家人陪伴下来到医院,长海医院是第二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他将住进住院部血液科,先去洗了澡,下午晚些时候还要在无菌室浸泡,全身消毒。
“无菌病房内什么都不能带,我就是躺进去,然后听天由命。”波波开着玩笑,想起了过年时走在小区边上,隔着黄浦江遥望世博会留下的中国馆,“风景真美,中国馆看上去好小。”
下午3点半过后,护士带着波波走进了无菌病房,一扇大门里接着一扇小门,几个病房连成一片,单人一间,有一处可以进入,家人可以在走廊上探视,或是用门口的电话分机联络。
波波母亲的表情严肃而坚定,她对记者说,这孩子读了那么多年书,很不容易,我们太担心他了,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女友赵肖说,她会在走廊上注视波波,看着他一天天好起来是最大的幸福。
据了解,波波将先化疗一个星期,然后进行骨髓移植,一个星期后,如果一切指标显示正常,那么第三个星期很可能就能出院。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最主要还是心态要好,我叫家人不要担心,多大的浪都挺过来了,咱不怕!”进入无菌病房前,波波对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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