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搬树

鼓槌在记者的手中上下“翻飞”

肩扛苗木赛跑

获得“掘树王”的严学明高举金锹

　　1月12日下午，本报与市农经局、水利局、乌镇镇政府联合举办“乌镇镇浙月村迎新春掘树比赛”。

　　3分钟掘一株树，三五秒把树锯断，15秒用麻绳将根包好，15秒把树干运到目的地……掘一株树的整套过程，选手们不超过5分钟——

　　“两个轮盘一个锹，收入每月超万元”。这是远近闻名的“掘树之村”浙月村盛行的一句话。浙月村地处乌镇镇民合片，村里壮年劳动力以挖掘树木为主，女劳动力则为掘出来的树缚草绳，繁忙季节每人日收入可达三五百元。掘树不仅是该村村民的主要收入之一，而且已和周边江苏吴江等地的苗木产业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掘树也成了一门技术活。

　　现在正处农闲之际，是村民相互交流掘树技术的好时机。为此，本报联合市农经局、水利局和乌镇镇政府，举办了这场别具一格的掘树比赛，让掘了一辈子苗木的农民第一次走上了自娱自乐的赛场，成为一次劳动实践与运动竞技的生动对接。

　　男女老少齐助阵

　　1月12日，乌镇镇浙月村长浜苗木地。一面面小彩旗迎风舒展，放了寒假的小学生在水泥路上追赶嬉闹，与苗木地相隔不远的一口水塘里鸭子们三五成群地游向对岸，仿佛它们也在比赛。

　　50岁的村民顾文有吃过中饭后，便骑着摩托车匆忙往浙月村长浜苗木地赶。摩托车上绑着一把与他相伴多年的掘树铲锹。“来了啊！”车子刚停稳，与顾文有相熟的村民便过来跟他打招呼。

　　“这些铲子是新买的吧，铲头很锋利，洛阳铲和这个差不多！这把少说有十来斤重。”村民们围着掘树用的铲子说开了。细心的村民留意到，严学明、沈坤松这几个村里有名的掘树好手都已经到场了。

　　由本报与市农经局、水利局、乌镇镇政府联合举办的“乌镇镇浙月村迎新春掘树比赛”吸引了很多村民前来观赛。村民们兴奋地交谈着、等待着。

　　蒋永美是隔壁村的村民，他中午１２时就候在比赛场地了。“听说这里要办掘树运动会，就过来看看。”蒋永美将掘树“比赛”听成了“运动会”。

　　抽签确定苗木地块、宣布比赛规则、竖村民小组牌，一系列准备工作就绪。

　　本报记者自告奋勇加入服务行列，一位负责敲鼓为比赛选手造声势，一位负责掐秒表记录每位选手的比赛时间。

　　3分钟掘起一株树

　　下午1时57分，随着驻村干部洪家纲一声“预备——开始”，浙月村14个村民小组推荐的14名掘树好手脱掉外套进行比赛，记者同时按下了手中的秒表，为选手计时。

　　顾文有是顾家兜组推荐的参赛选手。捣口、用脚在铲锹上使力、牙一咬，不到3分钟，顾文有就轻松掘起了一株香樟树。他熟练地为掘出来的树缚草绳。按照比赛规则，选手要挖掘10株直径6厘米至8厘米的香樟苗木，并包好直径40厘米泥球，泥球掘时要捣口，要求树干2．4米杀头，包泥球需中间打好腰箍，包３圈，绳６道。对顾文有而言，这些动作要领显得驾轻就熟。

　　偌大的长浜苗木地，不时传出香樟树倒地的声音。为了加快速度，有的选手干脆把裤脚塞进了鞋子里。顾文有忙不迭地挥动着手中的铁锹。“已经有人掘第６株了！”顾家兜村民小组长顾福坤不时向顾文有报告“战情”。10多分钟后，选手之间的差距开始拉大。

　　虽然有些气喘，但顾文有没有松懈下来。当中浜东组的沈坤松用32分20秒73完成掘树任务时，顾文有还剩下3株树，他暗暗深呼吸。“36分26秒！”记者告诉他。虽然在掘树环节排名第四，但顾文有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

　　记者问获此轮比赛第二名的严学明：“你的成绩34分53秒，你对自己的成绩满意吗？”“挺满意的，平时干活和这个比赛还是不一样的，比赛讲速度，平时讲的是怎么节省体力，掘得更多。”严学明和记者讲起了他的“掘树经”。

　　摸鱼浜组选手沈锦良放好自己掘的最后一株树后，扯起衣角抹去脸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脸涨得通红。“我现在气喘得很。”今年48岁的他显然有点疲劳了。

　　肩扛25公斤苗木比速度

　　“像这样的掘树比赛村里还是第一次举办。我们忙时平均一天掘树有三五百元收入，现在每天可以掘40株。”严学明说，平时村里精神文化活动挺少的，这样的活动很有意义，可以把平时的劳动结合到运动竞技中去。

　　掘树比赛结束后，肩扛苗木比赛马上又要开始了。

　　“上小学的时候曾比赛跑步，没想到这个年纪了我还要比赛跑步。”王家山组的选手陆水潮打趣道。

　　“选手按两人一组进行比赛，你们要像奥运冠军刘翔一样创造佳绩，但是不要像刘翔那样被绊倒了。”浙月村驻村干部洪家纲为选手们讲解比赛规则。他风趣幽默的话引得场上的人哈哈大笑。

　　记者紧握的鼓槌已停在半空中，只待裁判枪响，选手们已经做好了起跑的姿势。“真像刘翔赛跑。”观众中有人说。“哪儿啊，刘翔那是跨栏，这是举着栏跑。”人群中又响起一阵笑声。

　　“砰！”随着发令枪响，第一组选手冲了出去。记者也疯狂地敲响了大鼓，为选手们加油鼓劲。“咚！咚！咚！加油！咚！咚！咚！加油！”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在群众中响起。“你为谁加油啊？”记者问其中一名观众。对方答道：“不管是谁，都加油呗，就为了喊个热闹。”

　　选手们跑的姿势五花八门，有的手插在口袋中跑，有的迈开大步跑，还有的踩着碎步跑。殊不知，他们肩上扛着的树木足有２５公斤重。这对于常人来说扛着走路都显得有点吃力，更别说跑了。

　　浜底头组的陆永根，今年已经５７岁了，是所有参赛选手中年龄最大的。“我年轻的时候背五六十斤的苗木走一里路气都不喘一口，现在我的力气也不会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差。”他对记者说，尽管这次比赛没有取得好名次，但也过足了瘾，“我要是年轻１０岁，肯定拿冠军。”

　　记者注意到，这些平日里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农家汉子们，掘树时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挥洒自如，领奖时倒显得有些拘束了。

　　记者手记

　　3分钟掘一株树，三五秒把树锯断，15秒用麻绳将根包好，15秒把树干运到目的地……掘一株树的整套过程，选手们不超过5分钟。看起来，这活好像挺轻松的。“那你们试试嘛。”严学明鼓动记者道。于是，记者也体验一把这掘树的活，６公斤重的铲锹拿在手上顿时觉得沉甸甸的，远不如选手们拿在手中轻松。更奇怪的是，那些看起来十分松软的泥，不知怎么变得坚硬无比了。记者一铲子下去，只能铲进表面的一点泥，铲子的头部只进去了一点点，任凭记者怎么用力，也无法再深入半寸，折腾了５分钟左右，仍一点起色也没有。

　　“你这样不行，要先把面上比较松的泥铲掉，再用铲子的侧面铲苗木的根，如果是再大一点的苗木，则要先筑一条沟……”严学明滔滔不绝地对记者讲起了掘树的技巧。“老严，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没有什么技巧，全靠蛮力吗？”记者不解地问道。“这哪算什么技巧啊，做得多了自然就懂了。”看来，憨厚的“掘树王”在平时的劳动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