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上午,一名身形憔悴的青年走进桐乡市公安局洲泉派出所的大门。见到派出所值班民警,青年目光低垂:“我是来自首的。”
这名青年叫阿海,27岁,桐乡洲泉人。
20世纪最后一年,1999年10月,年仅16岁的阿海,仅仅因为怕丢面子而一时冲动,稀里糊涂的参与了一起轮奸案。从此,便踏上了长达11年,跨越世纪的逃亡之路。
在洲泉派出所一间询问室,笔者见到了这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得多的逃犯阿海。短时间的接触,阿海向笔者倾述了11年逃亡的经历和感受。笔者整理此文,是为了用阿海的经历,警示那些在犯罪边缘徘徊的人们能及时悬崖勒马。同时,也希望那些还在畏罪逃亡早日放下包袱,走向光明和新希望。
11年来,阿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还每天忍受着思乡、担心、负罪的煎熬。
提心吊胆:最怕见警车、听警笛
11年前逃离浙江后,阿海便来到云南红河州河口口岸。并从此隐姓埋名,在当地靠打临工度日。11年来,阿海行为处事极为低调,尽管包工头经常克扣工钱,其他同事也时不时给他这个外地人一些小鞋穿,什么苦活累活都让他干。
“但我也只能忍气吞声,那都是为了避免自己逃犯身份暴露”。阿海无奈。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最怕的就是看到警车和听见警笛声。
“我一听到警笛响起,或者看到警车就心惊肉跳。”11年来,阿海每次见到警车就往山上跑,有十几次为了躲避警车,他甚至还偷越国境跑到越南境内。在越南境内的山林中一躲少则半天,多则一两天,没吃没喝,还得担心被越南人发现。
“我也不知道那些警车来我们工地,是不是来抓我的。但每次看到它,我所能做的就只有逃跑,躲避。”
负罪感重:最对不起受害人
从案发到自首,整整11年时间过去了。但对当初自己作案时候的场景,阿海仍清晰地记得。每次想起,都让阿海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使我没有砝码去赢得幸福, 只有在深深的内疚里茫然若失,在痛苦里消极沉沦。
案发那晚,阿海受不了两名同伙的起哄和怂恿,为了不至于在同伙面前丢面子,他冲动地做了那件令自己后悔一生的蠢事。案发后,阿海一直胆战心惊,每分每秒都难以安心:“都怪自己太年轻,太冲动了”。对受害人的那种沉重的负罪感,使他的内心深处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谴责,而这种煎熬一直持续了11年。
在与笔者的交谈中,阿海希望通过此文告诫所有年轻人:一定不要重蹈我的覆辙,遇事一定不要头脑发热,要冷静处理,千万不能因为一念之差留下终生遗恨。
心力憔悴:最难熬思乡之情
当年阿海出逃时的情景,完全可以用“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似丧家之犬”来形容。
11年,阿海在中越边境举目无亲,形单影只。出逃时,阿海年龄未及弱冠,而每天做的是伐树、砍香蕉等重体力活,每月的报酬200块。
阿海告诉笔者,这些年来,自己除了担惊受怕和对受害人的负罪感外,最难熬的就是思乡之情。每到逢年过节,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抑制不住地思念故乡、思念亲人,外逃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阿海曾多次想到回老家看看自己的亲人,也想到过投案自首。但想起两名同伙都被判了重刑,他又不得一次次打消自首的念头。
投案自首:自己做的事情,就应该回来承担
笔者了解到,就在阿海出逃的那年,桐乡市公安局就将他列为网上追逃对象。11年来,派出所的民警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对阿海的追捕却从未放松。这些年来,公安机关对阿海的抓捕行动和对家属的劝投工作不下数十次。
2011年5月,公安机关开展声势浩大的“清网行动”,洲泉派出所民警对阿海的家属开展了“密集型”的劝投工作,述亲情、讲法律、摆政策……
“今年10月初,多年未联系的母亲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唯一的出路就是投案自首,这样不仅能得到解脱,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10月20日,逃亡在外的阿海回到了阔别11年的家乡。
21日上午,阿海在母亲的陪同下,来到洲泉派出所投案自首。
“十多年了,如果再这样跑下去,这辈子就完了,反正是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应该回来要承担了”。
10月25日,公安机关对阿海作出取保候审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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