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贫穷,小学未毕业就出来打工谋生的他,如今事业有成,在生活了半辈子的乡里名声显赫,然而每当他仰望高等学府的大门,内心时常莫名悸动,他知道,这是自己对未能多读点儿书的遗憾在隐隐作怪,不承认也还是存在,不甘心也只能无奈。金钱这个人人为之奋斗终身的物品,他拥有的比常人多,但也买不回已经逝去的青春年华。没能上学的遗憾潜伏在意识深处,绕成了一个化不开解不散的情结。
若干年前的一天,当他与“捐资助学”相遇,缘分便开始铺陈延续,他的遗憾,他的情结,在一个个年轻跳动的梦想中得到延伸,获得新生。
而他们,那一个个怀揣理想却家庭贫困的学生,在他的帮助下,顺利地继续着或完成了学业,在他们人生的起航阶段,被一个陌生的农民企业家助推着前行。
一份承诺改变一个孤女的命运
2010年8月21日,看着一室两厅的新居,余雪英眼泛泪花,悲喜滋味,一起袭来。悲的是,年少时至亲的接连离逝,让她形单影只,成了孤女;喜的是,“我叔叔、我阿姨待我像亲生女儿”,并且,在各方的帮助下,在桐乡市龙翔街道“两分两换”的工作中,她有了自己的新居。
余雪英一口一个“我叔叔、我阿姨”,他们便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恒基建设集团的董事长吕德坤和他的妻子陈雪梅。其实,雪英与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次老房换新房,我总共花了8万多元,叔叔拿出了3万。”雪英说,“这些年,我叔叔花在我身上的钱可多了!”
吕德坤和余雪英的叔侄情缘始于2003年吕德坤参加的一次饭局上。当时,有人偶然提起了家住龙翔街道皂林村跳桥组的余雪英的故事,一个才上初二的孩子,父亲去世,母亲离家后音讯杳无,相依为命的爷爷奶奶又相继离世。“唉,这个可怜的孩子今后谁来照顾?”饭桌上,朋友的一声重重叹息,触动了吕德坤心底最柔软的情愫。“我来管,今后余雪英的生活我包了!”
整整7年,吕德坤夫妇不折不扣地履行着承诺。
高中3年和大学4年,吕德坤包揽了余雪英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我叔叔阿姨总是会跟我说,还有钱吗?该买的东西一定要买,没钱千万要吱声,我们会寄过来的。”余雪英说,“上大学是我阿姨陪我去的,宿舍在5楼,阿姨帮我搬行李,跟其他同学的妈妈一样张罗这张罗那。过了好久,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的室友才知道我是一个孤儿。”
“虽然我是孤儿,但有叔叔一家,我不孤单。”
时间或许可以冲刷人们的许多记忆,但余雪英说,苦难时得到的叔叔阿姨的搀扶都转化成了她灿烂面对生活的力量。她无法忘记,高三复习冲刺那段时间,阿姨陈雪梅为了让她能有一个良好的迎考环境,接她到家里悉心照顾起居;她无法忘记阿姨的那句口头禅:“以后你出嫁要从我们家嫁出去。”她还无法忘记,每个寒暑假的早晨,吕德坤那一声亲切的召唤:“走,小英,我们买菜去!”
“和父亲一起去买菜,对别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没有家的我常常会被这种家常的生活细节打动。看着叔叔买菜时挑肥拣瘦、讨价还价的样子,我恍惚觉得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如今,已经顺利完成大学本科学业的雪英在自己的选择下成为了恒基建设集团的一名正式员工。因为吕德坤夫妇,雪英的生活变得色彩斑斓。
在“奖”“助”之间提升慈善情怀
其实,早在1999年,吕德坤就开始了他的捐资助学路。那时候,他的企业还很小,只有30多名员工。10多年来,他们夫妻俩在慈善的路上不断地提升着人生境界。
曾经,他们也为受助者的某些行为沮丧过。
有的学生在完成学业后与吕德坤一家形同路人,把他的资助看成理所当然;有的学生接受他多年的资助,却不曾有过一次电话交流;有的人家境不算差,但公然地向村集体索要资助,觉得公家的钱不拿白不拿……
“一开始我有些伤心,后来想想,真正的慈善应该是没有索求的,是该照顾到每个受助者敏感而自尊的内心的。所以,后来我在村里设立了奖学金。”吕德坤说,奖学金与贫困资助的差别在于,一个是奖,一个是助,给人的感觉是,前者是你赢取的,后者是别人施舍的,前者让你觉得自己是成功人士,后者让你感觉像是乞讨者。所以,很多人喜欢告诉别人,我得了奖学金,而羞于告诉别人,我受到了资助。
2009年,吕德坤在老家凤鸣街道联庄村设立了“恒基崇学奖”,迄今为止,已经有38名品学兼优的联庄村学生获得了奖学金。由于奖学金有一定的门槛,范围有限,所以吕德坤夫妇的捐资助学并没有间断。
至今一共资助了多少个贫困生,连吕德坤自己都记不清了,花了多少钱也从来没有算过,他只知道,现在同时在资助的有5名学生,每人每学年至少5000—8000元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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