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我会讨厌他,讨厌那个叫做阿猛的孩子……
城市尽头,没有霓虹灯的闪烁,没有高楼大厦的林立;城市尽头,充斥着腐败的味道,响彻着哭喊声;城市尽头,安插着我们,固执的守候在这一方土地上……
所以,人们称呼我们为——孤儿
是啊,孤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被人丢弃的命运,一个人行走在这条被放逐的血路上,连滚带爬地走过无数个春秋。站在镜头外,冷眼看着世俗的喧嚣,其实这个城市是空荡荡的街景,所有人都带着白色的面具,你看不到面具后面狰狞的脸,所以,我从来不奢望能拥有有一个幸福的港湾……
“打死她,快打死她,敢偷我的东西,打死她”
这时,阴暗的角落里上演着一场宰割与被宰割的电影,而镜头里的少年就是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靠偷窃为生的孤儿……
“说话呀,哑巴拉!”为首的是一个蓬头散发的男人,熏着酒意。
旁边站着的男人个个凶神恶煞,毫不留情的踢打着我瘦弱的身躯。
“你打呀,打死我算了!”骄傲的自尊让我宁愿忍受这无止境的打骂,也不愿向他们低头
“小丫头,那我就成全你。往死里打!”
说完,落在身上的拳头更密集了……
“你们在干什么?快放开她!”小巷的另一头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声,随即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披着光华,出现在我的眼前。
“走走走,警察来拉!快跑!”
下一秒,巷子里有恢复了原有的沉寂。
“没事吧!”
“走开!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好意!”我一把推开了他,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
“丫头,听话,让我看看伤哪了!乖。”
“都说了,我不用你的帮忙!”我冷冷的对他说道。
“不是说了,以后没钱了,就像我来要,不要老干这种事了,知道了吗?”他似乎很有耐心。
“呵呵。向你要啊?警察叔叔,你是不是太好脾气了点啊?我可是小偷,抓我不是你的职责吗?要是传出去,‘人民警察,扶助人人痛恨的小偷’,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啊?”我的嘴边挂着嘲讽的微笑。
“……”
“说不出话来了吧?什么警察都是一样的,虚伪!你不觉得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很无聊吗?”
我恨恨地甩下这句话,径直走出了小巷,不理会他在后面的叫喊。
我飞快地在街上奔跑,往事一点一滴进驻我的胸膛。他,叫阿猛,一个实打实的好警察。记得我和他第一次相遇,也是在那条小巷。他穿着那条四季不变的警察制服,从我身边走过。或许,是我觉得生活太一成不变,所以当他走过我便决定要拔一下老虎的胡须,我偷偷地把我肮脏的手伸进了他的口袋,想进行罪恶的一幕……
“小丫头,这样做是不对的哦!”
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尴尬地退到一边,慌张的不知道怎么隐藏我的手,不敢直视他如鹰般锐利的目光。
“要你管!”虽然心里是慌乱一片,但我的嘴上还是不饶人。
“呵呵,小丫头。真可爱!走吧。你一定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啊?……”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拉起我的手,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承载了世界上一切的幸福,就像逃亡之路上的唯一的新生谷地,有那么一刹那我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如果,拥有这双大手的人是我爸爸那该有多好。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做阿猛。而我一直很调皮地叫他“小孩子”。
时间像驼背老人,背着属于他的沙漏,一步一步走向宇宙的另一头。
而现在我懂了,我和阿猛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如此的高洁,像山巅的的血色蔷薇,而我只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一粒小沙粒,阿猛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风景。而阿猛给予我的只是同情与怜悯。
站在世界的外面,细数流年。所以,我再不需要阿猛。
……
“小心——”
身后的叫喊声,汽车刹车划过地面刺耳的噪音,把我的思绪拉回。
我急忙转身,阿猛像一座雕塑一般伸开双臂,挡住了汽车“冲刺”。
“阿猛——”
阿猛就这样渐渐地从我身旁倒下,突然,我的眼里呈现出一片刺眼的红色,它们从阿猛的身体里一点一滴缓缓地流淌出来,溅落在地上,就像红莲静默的绽放,没有一丝丝的声响,给这惨白的天地染上了最艳丽的色彩。
我惊慌的用手捂住你的伤口,可是温热的液体还是从我的指间悄无声息地流淌。
“对不起,阿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眼泪似决堤般。
“丫头,不要哭……不要……如果我……离开了……了……你,你……要好……好的”
阿猛永远闭上了眼睛,骑着白马去到了一个叫做“冥界”的地方。
这世界上,终究是剩我一个人,掌心都是他的温暖,不能忘。漫天的风雨淹没车痕,闪烁的是泪光。
如果我离开了,你要好好的。
阿猛,谢谢你,让我明白了有“爱“的存在,而你给与我的正是一个人民警察对我的爱,只不过你给的爱一直很安静,我却一直以为是路过的风景,固执的以为曾经。
你会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爱我的,对不对?
因为你是人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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