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的气候有些反常,此前近一月的霏霏细雨,仿佛把油菜花和江南的春天都带走了。待雨停了,才看到油菜花。开始我还以为快谢了,零零碎碎的一些明亮的黄色在春风里摇晃,显出几分孤单。
我居住在一个被田野和公路环绕的江南小镇上,出门便是大片大片的油菜地与桑田。而我上班的地方,则是在距住处半个多小时路程的工业区。每天上下班我都要骑车穿过一块块桑地和油菜地。这给我观察油菜花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骑着电动车穿行在田间地头,我看到的油菜花单薄而稀少,然而在两天之后的清晨,我随意地一抬头,却见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盛开着。这些油菜花仿佛是一下子从泥土底下跳出来的,既气势磅礴,又温暖随和。是的,没有一种花可以比油菜花更能给人亲切的感受。
油菜花跟其他的观赏花卉不同,它其实是遍布大江南北的一种农作物,种植的目的就是为了收获油菜子,提炼菜子油供大家食用。油菜花的果实不仅提供给我们身体必需的营养,油菜花更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用她那柔美的花朵装扮大地,以自然之美、清纯之美荡涤着我们的眼睛和心灵。
我对于油菜花的亲切感,也源于儿时的记忆。在老家,以前老百姓几乎家家都要种植油菜,收获之后拿到村上的油坊压榨菜子油。菜子油与家乡的口味息息相关,不用菜子油做菜,就没有了家乡的口味。可以说,我是吃着菜子油做的饭菜长大的,直到现在也最喜欢用菜子油炒菜。
记得在小时候,每年一到春天,总有养蜂人来到村上,用大卡车拉来几十箱蜜蜂,在水渠边地头旁一字儿排开,赶着油菜花期放蜂采蜜。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用纸折的“夹子”套在手上,去油菜地里捉蜜蜂。我们都以为逮到了蜜蜂就可以吃到蜜糖了。待捉到了一只蜜蜂,大家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吃到蜂蜜。于是有人提议,用舌头舔蜜蜂的嘴巴,因为蜜蜂是用嘴巴来采蜜的,蜂蜜自然在蜜蜂的嘴巴里了。于是我试了,结果非但没有吃到蜂蜜,还被蜜蜂狠狠地蜇了一下,痛得哇哇大哭。其他的小伙伴见状,都幸灾乐祸地呼叫着四散而去……
一眨眼,关于油菜花和童年的记忆,都过去二十来年了。人也已经青春不再,只有油菜花每一年依旧在如约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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