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的许多老屋临水而建,这里的居民生活静谧而悠闲。
每次回到这个小镇,心中总会涌起感情的涟漪,因为那里的老街依然保持着清民时期的风貌,朴素的乡音缠绕着脚步,熟悉的面孔笑容依然,就连弄口蹲着的狗吠也是一如从前。
小镇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很远的时候,名称也由原来汩汩流淌的“语溪”慢慢转到后来的“崇德”,再到现在的崇福。历史上,这里曾出现过以吕留良为代表的一大批文人志士。关于这些,自然有当地的典籍专家将历史梳理得光滑清爽。我是不敢以自己的肤浅班门弄斧的,只觉得先人们的遗风至今犹存,深厚的底蕴在小镇上无处不生长出文化的绿荫。
小镇的风景多是以水铺垫的,古老的京杭大运河坦坦荡荡,将小镇劈成东西两半,上面雕有石狮子的司马高桥陈列着古时能工巧匠的精湛技艺。从春风大桥上南北张望,运河水悠悠地拍打着岸边;环顾东西,宽阔的马路躲在两旁浓密的法国梧桐里。
在故乡小镇,小聋子的茴香豆曾在西寺前留下浓浓的香韵,皮蛋阿二做的皮蛋松脆爽口,雨后县街“叮咚”作响的青石板,白天与桃花相映的小径,晚间缀满情侣的公园,这些都让我历历在目。
一大早,我在梦中被城隍庙前的喝早茶声叫醒,那粗糙的茶叶粗俗的俚语似泡开的红茶般格外醇厚香甜,边喝茶边出售新鲜蔬菜的老农一个个乐呵呵的。甬道上的空间最先是被熙熙攘攘的吆喝声填满的,然后才是一整天川流不息的生意。
每次回到小镇,我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新民路上的烧卖馄饨、崇德桥下的鳝片面、福明的红烧羊肉、柏荣饭店的蹄髈总想去吃上一回,以至于每次我在父母家狼吞虎咽时,母亲会心疼地埋怨我这么大了还照顾不好自己。
是啊,离开小镇十多年了,上过的宾馆餐厅无数,却总也找不着适合自己的口味,此时的我才知道,小镇的土菜竟是最美味的佳肴。
如今,年迈的父母亲还居住在这个小镇上,四十多平方米的小屋内盛满了悠悠往事,我多次劝他们搬走,但老人怎么也不愿意。因为他们喜欢这里熟悉的空气和阳光,喜欢这里悠闲的一切。而我每一次回家总也关不住思念的大门。多少次梦中萦回,我梦见了故乡最常见的月季花,我站在花圃里,对着小镇和她的人民,痴痴地笑着……
秋天到了,沿着熟悉的北沙滩走来,北沙小河早已停止了潺潺吟唱,河边上的绿色却依然保持着青翠的神情,高大的香樟树抵挡着呼啸作响的西北风,一群老人在晒着太阳,在懒洋洋的阳光下聊着懒洋洋的往事。
小镇的民风向来淳朴,邻里乡亲以诚相待,路上见面也是笑容可掬礼数周到。从小镇上出去求学、工作的人很多,他们大都保持着这种朴实诚恳的本性,决不会去轻易地改变。
啊,故乡的小镇,你如一颗杭嘉湖平原上晶莹的鹅卵石,又如一朵长在路边朴素的月季花,你是我心中最美最温暖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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