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钢琴演奏,除了沉醉于优美的旋律,最让我心动的是钢琴演奏家那精彩的演奏特写:指尖飞舞、键起键落,令观者眼花缭乱,真是一种高雅享受。不过之于我,这样的场景仅能得之于电视屏幕。倒是偶尔在酒店大堂等着会客的时候,才得以与钢琴作一席近邻。
似水的旋律从那架平台式钢琴里汩汩而出却不见乐师弹奏,原来,它正自动播放着。原来,是现代科技“俘获”了西洋乐器之王,此时的钢琴俨然成了徒具外形的“电子音响”。
无意之中,我发觉那台电子钢琴竟有它的神奇之处,那黑白相间的一排长长的琴键,正随着乐曲的旋律缓急和音符的高低而左跳右蹦,此起彼伏,但见它时而急急如骤,时而缓缓如遛。恰如钢琴王子理查得·克莱德曼正在琴前弹奏,但就是看不见他的身影,仿佛戴上了“魔戒”的“隐身人”,只有从跳动的琴键上,才感觉到那双“看不见的手”正出神入化地弹着、奏着……
透过飞舞律动的一个个琴键,恍惚中如见作曲家正在潜心谱曲、演奏家正在倾情弹奏。他们舞动的灵巧手指,他们专注凝神的脸庞,他们沉重抑或轻松的背影如现眼前。恍惚间,我自己也如得神助,竟成了颇有灵气的琴童,无师自通地弹起了从未触摸过的钢琴……
这神奇的钢琴演奏方式,自然是设计者的创意。而这有趣的情景却让我联想到另一种精彩,一种更富想像空间的精彩:月之明得之于日之光,“键之舞”得之于作曲家、演奏家的“指之舞”; 世间万物的生息消长,则皆受制于客观规律那双无形的手,比如经济,比如社会,比如人生……眼前这些自动跳跃着的琴键,难道不是它们的隐喻?
由此我想,市场经济潮起潮落,同样是因它背后有着一双无形的“手”在运作,那就是经济规律;社会发展起起伏伏,同样摆脱不了一双无形的“手”,那是历史发展规律;人生际遇顺逆好坏,无不受制于这双无形的“手”,那是自然与社会种种必然性与偶然性的错综交织。
面对这双无形的“手”,我们不免无奈,不免感慨,又实在心有不甘!于是,我们决意要“改造世界”、“战胜自然”、“挑战命运”、“创造奇迹”。有首流行歌唱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出于励志犹可言,但其实客观规律与主观打拼之间,未必有这样的“三七开”。因为自然规律、历史规律、经济规律只能顺势而为。
当然,面对客观规律这双无形的“手”,我们不该甘于臣服而随波逐流。我们需要的是“顺天命”而“尽人事”,需要的是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只有这样,我们的经济、社会和人生才有可能奏出和谐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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