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那是种单调而苦涩的色彩,她没有红色的热情似火,没有蓝色的水平如镜,更没有粉红的甜蜜温馨,永远地被人遗忘。但我却爱着它,因为,它是属于奶奶的颜色。
记忆里,奶奶一年四季都只钟情于那些色彩灰灰的衣服,让人感觉又老又土。我不解,问奶奶,奶奶笑而不答,一笑而过。清风拂过奶奶黑中夹白的发丝,我问不出个究竟,也只好呆呆地望着那一抹灰,疑惑而好奇。
随着我的长大,奶奶脸上的皱纹也日渐深了,白色的发丝也更多了,只是那抹灰色,依旧一成不变。
一日,我放学回家时,见到奶奶正在和邻居的阿婆扯家常。我也没多想,径直地从她们身后走过。“这衣服颜色真艳,真是好看,你哪儿买的呀?帮我买件行不?”模模糊糊听见这么一句,我愣住了,奶奶不是从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吗?“对呀,瞧你岁数也不大,却总穿得那么老相。”“哎,没办法啊,灰色的衣服经得起脏。我家这孩子以前皮着呢,我既要看着她,还要管着地里那点活。“奶奶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孩子大点了,家里的地了也不用管了,我轻松了,也有点时间了。”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触动了我的心弦。
平日里的一幕幕,像平面图一样,清楚地展现在脑海里。小时候,我是个停不下脚的淘气包,奶奶怕我有个三长两短,总是紧紧地跟在我后头,我跑上个两三步,奶奶就要把我抱上一抱,可我总是不满地挣脱开来,有时还会蹬上几蹬,奶奶挺新的衣服就沾满泥巴。调皮的我甚至还会装作无意把手里的果汁倒在奶奶身上,趁她脱下外套的那一刻,迅速地跑开。每一次,奶奶都是被我“不小心”地沾满污点,奶奶也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苦笑着……
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用袖口狠狠擦了擦,我逃也一般地离去。想起那一抹伴我度过童年的灰色,我不免觉到深深地愧疚。
我想我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抹如此熟悉的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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