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宜昌出发,到三峡大坝处过江,然后穿过新秭归城,在崇山峻岭中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漂流地——九畹溪。
九畹溪水流湍急,根本就不用划桨,橡皮船载着我们冲出好远,不时遇有跌宕起伏的激流,橡皮船晃荡着打着转转冲了下去,又重重落下深潭,溅起巨大的浪花,十分惊险,同船的年轻人兴奋得大呼小叫,而我却有些紧张,紧紧抓住橡皮船的拉环。我想,到底是年龄不同,心态不同,感受也不同。
才漂流了十来分钟,我们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橡皮船内也灌满了水,我们划到浅滩处,将船里的水倒掉,继续漂流起来,有时漂到水浅平缓之处时,橡皮船就搁浅了,这时就有景区专候在此的工作人员帮忙将船推入下一个激流区。
接下来,险象环生,水流落差越来越大,我们的橡皮船像匹野马般横冲直撞起来,巨大的浪花一次次向我们泼来,不到十分钟,船内又灌满了水,我们不得不想法将水倒掉,我们也一直浸泡在冰冷的溪水之中,看头顶虽是耀眼的太阳,但我们却生出寒意。好在沿漂流之地每隔半里一里,就有山民在溪边叫卖红糖姜茶,让我们喝了御寒,然而大多数人怕钱被淋湿冲走,将钱留在了车上,无钱买姜茶,只有漂流一阵,就上岸晒晒太阳,增添一点暖意。
经过半个小时的漂流,我逐步从紧张中舒缓过来,认定虽惊但无险,便大胆漂流起来。遇到落差极大的振荡起伏,浪花扑打得把我们全身裹埋起来时,我也会跟着呐喊起来。
大约漂了一个来小时后,前面山崖上标着几行大字:“前面500米处水流落差5米,如有高血压、心脏病患者,可从这里上岸,绕道过去。”我的心一下又紧张起来,上不上岸呢?又一想:我绕道过去,剩下一个就更不好掌握平衡了。犹豫了一阵,我想:今天就豁出去了!人生难得几回这样刺激的场面,不亲自领略一番,终会留下遗憾!只要自己不紧张,心态平稳,血压就不会升高。正想之间,橡皮船被湍急的激流冲得像箭一样飞了起来,我知道那惊心动魄之处到了,连忙抓紧橡皮船,屏住呼吸,只听“轰”的一声,我们的船如同从瀑布上跌了下去,在浪花中翻滚,水像倾盆大雨般向我们泼来,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闭着眼睛大声呐喊喧泄着,任橡皮船起伏滚落,被激浪扑打冲出了几十米,船这才平稳了些,我们抹了抹脸上的水,定神一看,那瀑布已在身后很远了。
随后开始进入了一片深山峡谷之中,我也开始得以平心静气地欣赏两岸的景色,只见两岸高峰矗立,恍如进入了小三峡,然这里的水更清,山更险更峻,且郁郁葱葱,不时听见山上猿猴的啼叫声,偶尔还可见山崖壁上嵌有石棺,苍鹰在石棺处盘旋,此时,我似乎不在漂流,仿佛置身于清风湖潭的诗情画意之中。
就在这深山峡谷中,两边居然偶有茅舍点缀其中,山民们在溪边摆着烤鱼烤玉米和卤鸡蛋叫卖。虽然这里风景如画,但对人类的生存来说却是苛刻的,然而山民们脸上没有一点被大山压迫的痕迹,气色舒朗。我问过一个年轻的山民,他说平素都在南方打工,漂流季节就回来做点生意。看来,这九畹溪漂流,不仅让我们这些山外之人感受到深山峡谷的气韵,也让九畹溪的山民走出了大山,感受到了山外的气息,旅游使大山和城市之间联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