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19岁的何琦就要到福州空军机场当兵了。早上6时不到,他和往常一样,起床熬粥,清洗衣服,收拾柴禾,病床上父亲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儿子。喂完父亲吃好粥后,何琦捧起父亲冰凉的双脚使劲摩搓:“暖和点了吧,以后睡觉被子要盖好!”
8时,快要离家了。绿色的戎装,鲜艳的红花,背起行囊的何琦依依不舍地坐在父亲床前,为他理了理鬓角的头发。这时神志不清的父亲仿佛明白什么似的,紧紧攥住何琦的手臂不肯放开。何琦强忍住眼泪,贴着父亲的脸说:“爸,一定要等我回来,到时到村口接我。”自古忠孝难两全,何琦却以自己的方式演绎了至诚至理至孝的大忠。
何琦家住乌镇镇分水墩村,相比同村其他农户,他家两间上世纪80年代建造的砖坯房显得有些寒酸。屋里没有家电,几张破旧桌椅成了惟一的摆设。还在何琦小时候,母亲嫌家里太穷,在一个早上离家后再也没有回来。初中毕业后,懂事的何琦放弃学业在当地一家旅游公司上班。49岁的父亲何金华在小商品市场摆摊,爷爷奶奶在家做点农活,一家人日子虽不宽裕,倒也其乐融融。但何琦从小有个愿望就是能够当兵。去年,满18岁的何琦去报名参军,但因种种原因未能遂愿。今年,在全家人的支持下,何琦又去参加应征。目测,初检,复检,一路过来十分顺利。
正当全家人感觉生活有转机的时候。11月28日,父亲何金华突然病倒了,呼吸困难。送到医院后,诊断结果是,哮喘病、支气管炎长期不治导致肺功能衰竭。住院4天后,医生下了判决书:“整个肺没用了,再住下去也是砸钱,回去吃好点吧。”何琦默默地将父亲接回家中,在父亲床边搭了一个小的沙发床,日夜照顾父亲。
乌镇镇人武部部长孙晓东见证了何琦这一路的成长。他说:“小伙子身体素质好,为人诚实,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在父亲病倒时,何琦已被列入初定兵名单。但根据征兵相关条例,作为家里惟一的劳动力,何琦可以不参军,但工作人员几次家访却出人意料。
孙晓东清楚记得第一次找何金华听取意见时,躺在床上的他说话虽不连贯,但态度坚决:“去,让他去参军,我没事。”第二次上门时,何金华已神志不清,家里的叔叔伯伯众口一词:“去,让他去,家里我们会照顾的。”在正式发放征兵入伍通知书的前3天,孙晓东再次找到何琦长谈,明确告诉他,如果这一去3个月新兵训练是绝对不能回家的,而之后两年内新兵也没有探亲假。何琦低头沉默了一段时间,望了望床上的父亲,坚定地说:“我要去,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当兵,我要完成父亲的心愿。”
8时30分,在40多位亲朋好友的护送下,满眼噙泪的何琦踏上送兵车。此时,他眼中出现一幅画面,两年后父亲正笑着站在村口迎接他,就像小时候父亲在村口接他放学归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