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美好形象在我看来有两种:一曰“大家闺秀”,一曰“小家碧玉”。小时候画画,就偏爱画那些婷婷娴静的仕女图。因为那仕女静若止水,行若弱柳临风,独倚妆楼凭栏望,轻罗小扇扑流萤,有着说不尽的仪态万千,婀娜多姿……想像中,这些诗情画意总是应该以流风溢雅的江南水乡为背景的。
人说江南好,这江南水乡究竟好在何处呢?
后来长大了些,知道自己正是身处江南水乡。可举目四望,却怎么也找不到江南水乡的典雅情调,满眼见到的是来来往往的车子,轰隆隆的机器,匆匆忙忙的人流,哪有享受“朝看晓风残月,晚沐凉风舒卷”的情趣呢。
只记得在童年时候,外婆家门前的那条流淌不尽的小河里,人们在蚌壳里放上点燃的蜡烛,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任其漂流远去……这样的习俗不知现在是否依然保留着。那时,因为还很小,如今回想起来仿佛既是亲历过的,又好像是我臆想的一部分。
今年初春时候,我去了趟乌镇。那天,正是春寒料峭、细雨斜飘的时候。到了乌镇,发现那里真正是一派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致,让人绝不会带来怅然若失、黯然神伤的情绪。眼前的一切整个儿就是一幅晕染开来的水墨画。撑一柄雨伞走在铺着石板的巷子里,两边是褐色木结构楼屋,雕花门楣上镂刻着千年风雨和沧桑,春风吹来,好似带着岁月亘古流转的回声。偶尔有个鲜灵的江南女子与你擦身而过,待你回头望时,一身蓝印花布的背影留给你无尽的回味。
在廊桥下站会儿,静静地看那小雨斜斜地落在水上泛起层层涟漪,极具轻巧、舒缓……
看来,如果把那端庄秀美的西湖比作是“大家闺秀”的话,那么,这纯朴恬静的乌镇便是“小家碧玉”了。
哦,今夜吾梦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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